记者下乡行路也是一个问题。上世纪50年代区乡不少地方不通公路,有的通了公路也少有汽车,因此三五十里路一般是徒步而行。那时闽北山高林密,野兽出没,到山区乡村采访必须结伴同行。一次,我听人介绍建阳黄坑乡前年曾发生过匪徒自立“皇帝”杀死了乡干部的反革命事件,后来解放军进山剿匪,平息了事态,现在生产生活都很好,决定去看看。从建阳水吉镇到黄坑有30多公里崎岖山路,我在镇上找了名乡邮员带路,从清晨出发到下午4点多才到达。在和干部群众交谈中,他们谈到当年的暴乱和这两年的变化,特别眉飞色舞地说起乡里装了电话,通话那天,人们耳闻目睹在电话上“喂喂”两声就能听到几十里外的对方答话,无不啧啧称奇。我在黄坑乡采访了三天,才随供销社的货郎担一起下山。回到记者站,我写了黄坑生产发展的报道外,又根据和乡邮员一路谈天所得,完成了一篇报道山区乡邮员的通讯稿。
在闽南地区下乡,交通比较方便,主要靠载客自行车往返。那些以自行车载客的农民车技高超,在乡间小道和田岸上都可以风驰电掣般地骑行。从篮球比分直播:到南安五十多里路,客车班次少,所以我去南安采访也常坐自行车。当时记者站也配备自行车,方圆二三十里地的采访就骑车去。
记者站的工作除特定的任务外较自由,没有人监督,但是大家都很自觉,一般每月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区乡。那时写稿不仅没有稿费,除通讯外也不署记者的名字,大家对名利都看得很淡。每年报社评选好稿,在《通讯业务》上刊登,既无奖金也无荣誉证书,所以我和其他记者一样,虽然也有多篇稿件评了奖,却没有一张获奖证书。1956年在莆田采访时遭遇大洪水,我深入灾区采访,公路被水淹,趟水赶回城里发稿、汇报灾情。回报社后,听说黑板报上表扬了我,觉得这就是对我工作的最高奖赏。
当年的记者工作真可谓全身心投入,一些同志妻子生孩子都没回来。我下站前做通联工作,负责联系记者。黄小岑、叶路、郭稼等同志第一次做爸爸时,都在外地采访,叶路和郭稼的妻子临产时,由我们女同志送到医院、帮助照料,孩子平安出生后,就写一封信向他们报喜。那时大家知道红军长征路上、战争环境下女同志生孩子的紧张危险,认为现在医院条件这么好,何需男同志放下工作回来照顾呢?而男同志也觉得有组织照顾,一切不用担心。初为人母的女同志也没有抱怨,因为她们感到自己就像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大家庭里。■
(作者曾任福建日报记者编辑,为福建科技报原副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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