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随笔

民间艺术是什么？

朱 光

第20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节中节”——第10届上海宝山国际民间艺术节今天举行升旗仪式，不日又将迎来五湖四海的艺术家，来到三江交汇之处，也是郑和下西洋时的“海上丝绸之路”的出发点，与宝山居民共享让生活变得更美好的艺术活动。有意思的是，这个扎根上海23年的民间艺术节庆，在与城市共同成长的历程中，每一届都在思索“民间艺术是什么”？

民间艺术，包罗万象，在表现形式上没有鲜明而严谨的界定。无论中外，它都是指非学院派、非职业化的艺术类型，亦即不是艺术院校传授的门类，不纳入主流职业岗位的艺人，都属于民间艺术这一“派系”。但它一定有着鲜明的地域性，亦即代表一个区域民族或居民的审美喜好，通常是指劳动者手工创作的造型艺术，但也可以拓展到表演、仪式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宝山，就具体表现为罗店龙船、堆绣等。

因为不被学校教育“规范”，所以民间艺术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流动、变形、发展甚至泯灭。例如，青浦田山歌和美国黑人布鲁斯音乐有着十分接近的起源——都是人们在田间劳作时的“劳动号子”，甚至就连四四拍的重音，也都在第二拍上。但是，田山歌虽然已成为国家级非遗多年，得到保护，但是因为城镇化进程下田野的消失、青年人不传承等原因濒临失传。而美国布鲁斯音乐则被爵士乐手吸纳，成为现当代音乐中颇受人欢迎的一支，乃至成为都市中青年的心头好。在上海静安区，爵士音乐节已经办了好多年。

民间艺术也因为其“从业不易”，而并非人们的职业首选。可是，当在美国洛杉矶布罗德当代艺术馆（the Broad）中看到街头艺术中的佼佼者让·米切尔·巴斯奎特的涂鸦作品《无题》可以卖到7.6亿元人民币之时，也不得不反思民间艺术的蓬勃和多样，正是当代艺术的发动机。以高价收购《无题》的正是前些日子宣布将乘坐马斯克制造的火箭绕月旅行的日本企业家前泽友作，他也是以创新著称。

艺术，本身就源于生活，源于民间，源于个人。民间的、个人的、不以谋生为首要目的的艺术，才是如今主流艺术、学院艺术的真正“源头”。